第八十二章、退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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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、退親
大紅燈籠高高掛，照得院子裏植物樹影婆娑。
周母的屋子燈火通明，蠟燭油燈齊點燃。
三五丫鬟在入門處候著，等著裏面的召喚。
透過左側紗簾能見著周母端坐在床前，一人蹲坐著給她洗腳。
“真的要退親？”周母問。
周棠把母親的腳放在他膝蓋上，用布巾給母親擦腳。
“把話說到這份上了，不退親以後也不會好過。三妹性子犟，你再勸她也沒用。”
“為這點事退親，名聲不好聽。以後你三妹還嫁不嫁了？”
周棠把母親的腳放到繡墩上，讓丫鬟把洗腳水端出去，拿上藥膏給母親擦腳。
“現在沒人想娶，過了年還是香餑餑。等四弟進了戶部，求親的人比這更多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
“錯不了。”
周母笑不攏嘴，“柏兒真有出息。”“得要讓你二嬸知道。”
“母親笑什麽這麽開心？”周桂拿著小布包走進內裏。
“笑你，笑你不中用，當初讓你去幫忙看著，你看到哪去了？”
“是是是，孩兒錯了，這不將功贖罪來了。”周桂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丫鬟。
丫鬟拿過去打開，遞給周母看。
全都是一盒盒的藥膏，抹手的，擦腳的都有。
“三爺真有心，這些東西都是二兩銀子一盒，老夫人嫌貴不敢買。”丫鬟笑說。
周桂拿上一盒護理手的藥膏幫母親擦手。
“母親的手比年方十八的姑娘的手要好看得多。”周桂說。
周母撇一眼兒子，“這樣違心的話你也敢說，臉皮比城墻還厚。”
周棠眼裏帶有笑意，問周桂，“你的事辦完了？”
“沒多大事，來母親這坐坐。”
周母收回腳，收回手，“知道你們為何到這裏來，放心我不會委屈了明珠。當年周家是鐘鳴鼎食之家，見過的好男兒不少，洪澤堂也就一般般。這親退了就退了。
你們去好好安慰你妹妹，我明日再去安慰她。”
“好。”
“有勞母親了。”
“去忙你們的吧。”
目送兒子們離去，周母嘆氣，“兄妹一團氣，周家不起來都難。”
“周棠你把我洪家當成什麽地方了？要定親的時候趕得上，想退親的時候說來就來。”
洪家洪老大人指著周棠問。
“為什麽要退親？這就得要問你洪家做了什麽事。在定親之前你們瞞了多少事？廖家小姐與洪澤堂的事你們能夠說得清楚嗎？”
“廖家與澤堂能有什麽事？他們倆之間是清清白白的。定是你們周家攀上了高枝，想要退親就拿這個當借口。
你周家看不起我洪家，當初為何要來定親？”洪母呵斥問。
周棠對上洪大人，“以前我還把你們當親家相待，現在既然親家做不成，那也就沒什麽好話。
你們洪家也就是這樣，沒什麽是我周棠看得起的，若不是我三妹與洪家定親，我或許都不會登門。
我最看不起的是洪澤堂。他根本配不上我妹妹，我也不想我妹妹守寡。”
洪老大人指著周棠破口大罵。“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狗東西，滾出去。”
周棠逼近洪老大人盯著，洪老大人的眼睛說：“請你看著我，我很真誠地告誡你。你這兒子在外面惹了事，他得罪了他的上峰，得罪了他的同僚。
如果你不想他死，或是調職到外地去，你就告訴他戒酒並閉上他的嘴巴。不然他死了，你也沒地方給他申冤。”
洪老大人步步後退，被周棠逼到柱子。“你，你胡說。”
“你要是現在同意退親，我還有法子救你的兒子，不然我照樣有法子解除這親事。到時候你洪家的名聲就不會那麽好聽了。”
洪夫人搶步擋在洪大人的前面，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護著洪大人，她怒氣沖沖像是要和周棠理論對峙。
“洪澤堂死了，這門婚事照樣作罷。”周棠說。
“我敬重洪大人是位清官，但如果給臉不要臉，那最後丟臉的就只有你洪家。”周棠說。
洪大人的頭腦清醒，他結合兒子的特點與周棠所說的內容，他猜想兒子必定有把柄在周棠手裏。
為了保住兒子，只能同意退親。
“去拿婚書過來，洪家同意退親。這是周家女退親，壞名聲的是周家。周棠如果你說的是假話，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。”
周棠似笑非笑說：“過兩日你就能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麽事。”
城東的禦史大夫劉夫人得知周家與洪家退了親，踩著繡花鞋去找夫君。
“周家與洪家退親你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這不算是什麽大事，劉大人不把這放在心上。
“你小兒子仲明想要周家三姑娘周明珠，也就是剛剛退親的這個。”
寫字的劉大人停頓，放下毛筆，“周棠的親妹妹？”
“可不是。要我說周棠這個狠刀子活不長，還會牽連家人，這件事你得要親自跟你兒子說。
仲明前頭定親的那位死了，現在再定親又死了，這不就給話頭人說克妻嗎？”
劉大人回憶十幾年前的門庭若市的城東周家，在這一片地域裏，周家說對，沒人敢說不對。
現在的周家式微，周棠能不能撐起周家的門楣難說。
“這件事我來跟仲明說，你先不用管。”劉大人說道。
“我得要去打聽打聽周三小姐的事，可不能讓她把我兒子給迷惑去了。”
過了兩日，應天府衙門派人來傳洪澤堂過去問話，說洪澤堂涉嫌買兇殺人。
周棠與明珠說：“一日洪澤堂在府衙受了屈辱，與同窗買醉，路上遇著一個賣命的，跟人說只要能替他殺了他的同僚，能給錢兩千兩。”
“酒後說的胡言亂語，洪澤堂自己也不記得了，殺手可不這麽認為，他殺了人直接去問洪澤堂要錢，與洪澤堂爭執起來。
洪澤堂不認，殺手就去府衙報官。才來今日這事。”
周母不悅周棠，“你既然知道這件事，怎麽不等這事發生了再退錢？你這不是辦了壞事，壞了明珠的名聲？”
“洪老大人還有用，留到以後是一枚關鍵的棋子。”周棠與明珠說，“名聲這東西強者說了算，你強你做什麽事都是對的，你弱這事上即便你占理，也沒人替你說話。”
“胡說八道，不許對明珠胡說。”周母勸慰明珠，“不用怕，過兩月我給你找一門更好的親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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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紅燈籠高高掛，照得院子裏植物樹影婆娑。
周母的屋子燈火通明，蠟燭油燈齊點燃。
三五丫鬟在入門處候著，等著裏面的召喚。
透過左側紗簾能見著周母端坐在床前，一人蹲坐著給她洗腳。
“真的要退親？”周母問。
周棠把母親的腳放在他膝蓋上，用布巾給母親擦腳。
“把話說到這份上了，不退親以後也不會好過。三妹性子犟，你再勸她也沒用。”
“為這點事退親，名聲不好聽。以後你三妹還嫁不嫁了？”
周棠把母親的腳放到繡墩上，讓丫鬟把洗腳水端出去，拿上藥膏給母親擦腳。
“現在沒人想娶，過了年還是香餑餑。等四弟進了戶部，求親的人比這更多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
“錯不了。”
周母笑不攏嘴，“柏兒真有出息。”“得要讓你二嬸知道。”
“母親笑什麽這麽開心？”周桂拿著小布包走進內裏。
“笑你，笑你不中用，當初讓你去幫忙看著，你看到哪去了？”
“是是是，孩兒錯了，這不將功贖罪來了。”周桂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丫鬟。
丫鬟拿過去打開，遞給周母看。
全都是一盒盒的藥膏，抹手的，擦腳的都有。
“三爺真有心，這些東西都是二兩銀子一盒，老夫人嫌貴不敢買。”丫鬟笑說。
周桂拿上一盒護理手的藥膏幫母親擦手。
“母親的手比年方十八的姑娘的手要好看得多。”周桂說。
周母撇一眼兒子，“這樣違心的話你也敢說，臉皮比城墻還厚。”
周棠眼裏帶有笑意，問周桂，“你的事辦完了？”
“沒多大事，來母親這坐坐。”
周母收回腳，收回手，“知道你們為何到這裏來，放心我不會委屈了明珠。當年周家是鐘鳴鼎食之家，見過的好男兒不少，洪澤堂也就一般般。這親退了就退了。
你們去好好安慰你妹妹，我明日再去安慰她。”
“好。”
“有勞母親了。”
“去忙你們的吧。”
目送兒子們離去，周母嘆氣，“兄妹一團氣，周家不起來都難。”
“周棠你把我洪家當成什麽地方了？要定親的時候趕得上，想退親的時候說來就來。”
洪家洪老大人指著周棠問。
“為什麽要退親？這就得要問你洪家做了什麽事。在定親之前你們瞞了多少事？廖家小姐與洪澤堂的事你們能夠說得清楚嗎？”
“廖家與澤堂能有什麽事？他們倆之間是清清白白的。定是你們周家攀上了高枝，想要退親就拿這個當借口。
你周家看不起我洪家，當初為何要來定親？”洪母呵斥問。
周棠對上洪大人，“以前我還把你們當親家相待，現在既然親家做不成，那也就沒什麽好話。
你們洪家也就是這樣，沒什麽是我周棠看得起的，若不是我三妹與洪家定親，我或許都不會登門。
我最看不起的是洪澤堂。他根本配不上我妹妹，我也不想我妹妹守寡。”
洪老大人指著周棠破口大罵。“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狗東西，滾出去。”
周棠逼近洪老大人盯著，洪老大人的眼睛說：“請你看著我，我很真誠地告誡你。你這兒子在外面惹了事，他得罪了他的上峰，得罪了他的同僚。
如果你不想他死，或是調職到外地去，你就告訴他戒酒並閉上他的嘴巴。不然他死了，你也沒地方給他申冤。”
洪老大人步步後退，被周棠逼到柱子。“你，你胡說。”
“你要是現在同意退親，我還有法子救你的兒子，不然我照樣有法子解除這親事。到時候你洪家的名聲就不會那麽好聽了。”
洪夫人搶步擋在洪大人的前面，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護著洪大人，她怒氣沖沖像是要和周棠理論對峙。
“洪澤堂死了，這門婚事照樣作罷。”周棠說。
“我敬重洪大人是位清官，但如果給臉不要臉，那最後丟臉的就只有你洪家。”周棠說。
洪大人的頭腦清醒，他結合兒子的特點與周棠所說的內容，他猜想兒子必定有把柄在周棠手裏。
為了保住兒子，只能同意退親。
“去拿婚書過來，洪家同意退親。這是周家女退親，壞名聲的是周家。周棠如果你說的是假話，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。”
周棠似笑非笑說：“過兩日你就能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麽事。”
城東的禦史大夫劉夫人得知周家與洪家退了親，踩著繡花鞋去找夫君。
“周家與洪家退親你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這不算是什麽大事，劉大人不把這放在心上。
“你小兒子仲明想要周家三姑娘周明珠，也就是剛剛退親的這個。”
寫字的劉大人停頓，放下毛筆，“周棠的親妹妹？”
“可不是。要我說周棠這個狠刀子活不長，還會牽連家人，這件事你得要親自跟你兒子說。
仲明前頭定親的那位死了，現在再定親又死了，這不就給話頭人說克妻嗎？”
劉大人回憶十幾年前的門庭若市的城東周家，在這一片地域裏，周家說對，沒人敢說不對。
現在的周家式微，周棠能不能撐起周家的門楣難說。
“這件事我來跟仲明說，你先不用管。”劉大人說道。
“我得要去打聽打聽周三小姐的事，可不能讓她把我兒子給迷惑去了。”
過了兩日，應天府衙門派人來傳洪澤堂過去問話，說洪澤堂涉嫌買兇殺人。
周棠與明珠說：“一日洪澤堂在府衙受了屈辱，與同窗買醉，路上遇著一個賣命的，跟人說只要能替他殺了他的同僚，能給錢兩千兩。”
“酒後說的胡言亂語，洪澤堂自己也不記得了，殺手可不這麽認為，他殺了人直接去問洪澤堂要錢，與洪澤堂爭執起來。
洪澤堂不認，殺手就去府衙報官。才來今日這事。”
周母不悅周棠，“你既然知道這件事，怎麽不等這事發生了再退錢？你這不是辦了壞事，壞了明珠的名聲？”
“洪老大人還有用，留到以後是一枚關鍵的棋子。”周棠與明珠說，“名聲這東西強者說了算，你強你做什麽事都是對的，你弱這事上即便你占理，也沒人替你說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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